《新山青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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韶华易逝流年犹存

   期次:第暑假增刊期   作者:经济管理学院2017级 刘又嘉   查看:44   


  微风徐徐吹来,穿过我肥硕的袖口灌过全身,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。阳光依旧明亮耀眼,不过它已经变得温柔,像迟暮的老人,把整个世界照得一片金黄,它悬在青蓝色天空的西方,好像下一秒就要亲吻大地,安静睡去。月牙儿偷偷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,似乎也在宣告着黑夜的到来。
  我坐在田地的界边,肆无忌惮地拨弄着藏着花生果子的泥土,偶尔会有几只肥大的白虫从胖胖的花生壳里钻出来,我便大叫一声然后把果子重新埋回土里,安慰自己。爷爷奶奶总是不谋而合,转身看着他们的宝贝孙女儿。家里有个小斗车,一个轮子,两个扶手,装杂草用的。那时小斗车可以轻易地容纳小小的我,我总被爷爷载着,垫上一层雨淋袋子,铺上一层小棉毯。常有村里人问我什么时候载着爷爷,我说那得等我长大。
  村子上空渐渐出现几缕青烟,伴随着的是母亲对孩子们的呼唤声,孩子们互相追逐着嬉笑打闹,那股子闹腾劲儿也在互相辞别中渐渐平息。犬吠声也此起彼伏,好像高兴地欢迎着小主人们归来,又好像是在回应着庭院相隔的别家小犬。
  我被奶奶牵着小手,跟在她的后面踏过泥泞的小胡同,小胡同很窄,常常会有清清的水流穿过,胡同路是泥路,老房子墙边总能看到许多不知名的小花。我家大铁门是砖红色的,在门的两边有两幅青绿色的用石头刻的对联,对联的下面画着两个狮子像,狮子像上有绿色的荧光石斑点,会在黑夜里发光,但被村里调皮的孩子抠得只留下许多小缺口了。
  吃完晚饭,我总会拿只小板凳依偎在爷爷身旁,似懂非懂跟爷爷一起看新闻,嚼着花生糖,听爷爷侃侃而谈。爷爷似乎对花生情有独钟。夕阳已落许久,取而代之的,便是那清幽寂静的夜晚。家家户户不约而同地亮起了屋内的小灯,草丛中,庭院里也响起阵阵虫鸣。老人们拿着蒲扇,带着小马扎坐在街道一旁开始了他们的“故事会”,他们一边驱赶着黑夜里匆匆赶来的蚊蝇,一边为自己扇风纳凉。爷爷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,而我则是爷爷的“尾随者”。
  后来,我离开了村子。灯红酒绿的生活让我有点不知所措,没有了泥土的清香,没有了小伙伴的喧闹,没有了爷爷奶奶的呵护。我走后,病魔就像我缠着爷爷一样缠着他,爷爷再也拿不了小马扎去街道旁边了。奶奶说爷爷总爱拿着我的照片,坐在轮椅上,像个孩子似得问她他的孙女什么时候再来,有时候会把别人家的小孩认成我,但是他忘了吗他的的孙女长大了啊。最后一次见爷爷,他已经不记得我了,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些什么,我站在他身旁,他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,嘴里咿咿呀呀,话都说不清楚,我拨开一粒花生糖,递到爷爷嘴旁,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巴,咯吱咯吱地嚼着。
  宫崎骏说:“人生就是一辆开往坟墓的列车,这一路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当陪伴你的人要下车的时候,即使不舍也要心怀感激,然后挥手告别。”
  如今,村里的泥路都铺满了沥青和石子,每户人家都盖起了二层小楼,土房子几乎都见不到了。我家的砖红色大铁门也有了斑斑锈迹,时间有三种步伐:未来姗姗来迟,现在像箭一样飞逝,过去永远静立不动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不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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